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煙雨街 山有嘉卉 4319 字 6個月前

祝餘特彆喜歡這句話,還特地拍照給池鶴看,說?不愧是她喜歡的太太,說?話就?是好聽,雲雲。

池鶴忍俊不禁,想了想,還是忍住了告訴她這句話其實是他想的,賀淵就?是代了個筆這個事實的衝動。

池鶴:【喜歡就?好,下一本的特簽祝福肯定?會更好[愉快]】

祝餘疑惑:【你怎麼知道?[疑惑]】

池鶴心說?我寫的我能不知道?麼,回複的卻是:【美好的祝願嘛[微笑]】

祝餘:【哦哦[憨笑][憨笑]】

還附帶著發一個摸著後腦勺傻笑的表情。

池鶴看了,忍不住在心裡吐槽,哎喲,這什麼好騙的小傻子。

轉天正?好周二,煙雨街17號店休,祝餘休息,下午的時候,她和池鶴約好,等他順路來帶上她一起回狀元巷。

池鶴看到她給過來的地址,愣了好半天,然後握著手機往露台跑,公主追在他身後,嗚嗚地叫著,似乎有點?興奮。

他靠在露台的欄杆邊,儘力往東邊看去,隱約能看到他每天回家路上都會多?看一眼的老舊小區。

原來的蔬菜公司家屬院,祝餘就?住在那裡。

原來他們?離得這麼近,但卻這麼久了都沒有碰上過一麵,“世?界很大也很小”這句話,在這一刻有了最直接明?了的注解。

池鶴萬分感?慨,原來他們?錯過了這麼多?。

祝餘感?覺自己地址發出去也沒多?久,池鶴就?給她來電話:“下來吧,我在你們?小區門口了。”

祝餘一愣:“……你怎麼這麼快,違章超速駕駛了?”

“沒有,你下來就?知道?了。”池鶴忍俊不禁,笑著賣關子。

祝餘一頭霧水,急忙背上包換好鞋就?出門,路上遇到鄰居,連打招呼都是急匆匆的。

出了小區,就?見到一輛黑色的寶馬車閃了閃車燈,祝餘立刻往那邊走去。

走近了車窗滑下來,果然見到池鶴探頭出來叫她:“小魚,坐前麵來。”

祝餘哎了聲,乖乖地坐進了副駕駛。

坐好了她才問:“你怎麼來這麼快?”

池鶴失笑,手指往車窗外一指:“因為我住你隔壁,喏,對麵街的碧波新府,是不是很近?”

祝餘頓時一臉懵:“???”

片刻後她回過神,不可置信地問:“那為什麼……我們?之前都沒見過?”

池鶴無奈地搖搖頭,調侃道?:“大概這就?是緣分吧。”

祝餘嘴角一抿,聲音幽幽:“也有可能是大平層和老破小本來就?有壁。”

池鶴聽到這句話,知道?自己不該笑,該安慰她以後你也有的,但是……

池鶴:“噗嗤——”

對不起,實在忍不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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容城以前有句老話,叫“東貴西富”,大抵意思是住在東邊的人家都有權有勢,西邊住的則主要是做生意的人家,家裡有錢。

至於南北,那都是貧賤人家的聚集地。

但這都是老黃曆了,一直流傳到民?國時代的說?法,隨著經?濟發展和城市建設,早就?被打破得無影無蹤。

如今是不管東南西北,都有富人區,也都有窮光蛋。

遠的祝餘不說?,就?說?眼前的,就?隔著這麼一條街啊,碧波新府和原蔬菜公司家屬院,就?成了強烈的對比。

這頭牆體灰敗斑駁,連電梯都沒有,頂多?頂多?兩室一廳,要是哪家有三間房,那都是犧牲客廳隔出來的。

而那頭呢,高樓廣廈,戶戶大平層,家家有露台,站在高層的窗邊往外看,就?是藍天白雲和遠處隱隱的青山綠水。

車子停在路口等紅燈,祝餘左看看右看看,看了一遍又?一遍,直到綠燈亮起。

池鶴笑道?:“你也有種很玄幻的感?覺嗎?這邊是新世?界,那邊是舊時代。”

祝餘驚訝道?:“你怎麼知道??也?是你也這麼想過?”

“我每天回家,到這個路口,就?會像你剛才那樣左看右看。”池鶴失笑。

隻不過和祝餘的單純好奇不太一樣,他會一邊看一邊忍不住在腦內編寫劇情。

嗯,各種類型都有,沒一百也有八十個版本了。

祝餘聽了哼哼兩聲,嘟囔道?:“肯定?是假的,你天天看,怎麼一次都沒看到我路過?”

這話讓池鶴頓時一噎。

老天,一天有二十四個小時,一千四百四十分鐘,八萬六千四百秒,而且你知道?這個路口一天要經?過多?少車多?少人嗎?

要在恰好碰巧的時間,在車水馬龍裡恰好看到你,還能準確無誤地立刻把你認出來,你知道?概率有多?小嗎?!

我看你就?是在故意為難我胖虎!

他沉默半晌,明?智地轉移了話題,問她晚上在不在家吃飯,要不要他等她一塊兒,送她回來。

祝餘猶豫了一下:“……看看情況吧,我估計不會留飯。”

池鶴點?頭嗯了聲,沒有問為什麼,更沒有勸。

祝餘也沒有試圖邀請他去祝家轉轉或者吃飯的意思。

從小一起長大,對彼此家庭背景心知肚明?的人,相處起來就?是會省事好多?。

池鶴知道?祝餘的母親一定?不歡迎自己,甚至都不歡迎她這個女兒。

祝餘也知道?以她媽的尿性,是不可能請池鶴吃飯的,因為覺得無利可圖,甚至她都不會留她這個女兒吃飯,因為覺得是親生的,不管我對你如何,你不能不給錢,不然你就?是不孝。

真的是笑死人,有時候她會覺得這個世?界真他媽糟糕。

“那我們?到時候出去吃?”池鶴提議道?,“想吃什麼?去新天地還是哪裡,有沒有想法?”

祝餘搖搖頭:“……沒有哦。”

“那就?拜托小魚同?學現在就?開始想,想到傍晚,再告訴我答案,怎麼樣?”他笑%e5%90%9f%e5%90%9f地道?。

祝餘點?頭朝他笑了一下,嗯聲道?:“要不要叫上聞度和小禾?”

按理來說?是應該的,但池鶴要答應的時候,卻莫名有點?抗拒:“一頓飯還特地把他們?叫過來,是不是有點?……不大好?”

祝餘一懵:“有什麼不好,不是你請客吃飯嗎?有人請吃飯,我們?都跑很快的。”

池鶴:“……”

“你當吃大戶呢,宰一個是一個,有你這樣當朋友的?”他沒好氣地吐槽道?,“還以為你多?有朋友愛,合著就?這?”

祝餘不服氣地辯解:“這怎麼沒有朋友愛了,這次我帶他們?吃你,下回我帶你吃他們?。”

話趕話說?到這裡,池鶴嘴巴一禿嚕,說?了句:“那什麼時候讓我吃你?”

話音剛落他就?愣了,什麼叫“讓我吃你”,靠,說?錯話了!

他連忙道?歉:“不好意思,我、我是說?吃飯,你請我吃飯……”

祝餘在他那句“我吃你”震驚得半天沒能回過神來,明?知道?他隻是一時口快,沒有彆的意思,卻還是忍不住赧然的臉上發熱。⊙思⊙兔⊙網⊙

“……沒、沒事的。”她搖搖頭,小聲地應道?,又?說?,“你不要對彆人說?這種話,好奇怪,特彆是女孩子,會誤會的。”

“是是是,我說?錯了。”池鶴連連點?頭認錯,“我就?是嘴瓢,小魚你彆生氣。”

祝餘嗯了聲,聲音還是低低的,帶著一種讓池鶴覺得非常久違的軟糯,“我不生氣,我不生你的氣,但是你不要跟彆人這樣講話。”

以他們?的關係,開這種玩笑也不算什麼,可要是彆人,就?會很失禮。

祝餘忽然又?想,那如果他對另一個和她身份一樣,都是他朋友的女孩子,也這樣嘴瓢呢?失禮嗎?

她想了想,在心裡嗯了聲。

很!失!禮!

沒!禮!貌!

“我是為你好哦。”她側頭乜著他,高舉起為你好大旗,聲音嚴肅起來。

池鶴一愣,不是,剛才不是說?了不生氣的嗎,怎麼聽起來又?像生氣了!?

他也不知道?,也不敢問,隻連連點?頭保證道?:“絕對沒有下次。”

祝餘嗯了聲,不說?話了,低頭拿出手機開始翻團購軟件,看看彆人寫的評價,想想晚上要吃什麼。

關於要不要叫聞度和關夏禾一起出來吃飯這件事,沒有繼續討論下去,但結果似乎已經?出來了。

叫,必須叫,不然下次他怎麼跟著祝餘去吃那倆人的大戶。

他鬆了一下握著方向盤的手,發現手心有點?微微的濡濕,實在是太緊張了,天知道?他剛才有多?怕祝小魚生氣。

大約是因為其實關係還是沒到那份上吧,怕她誤會自己有歪心思,不尊重,如果說?這句話的人是聞度,也許他們?誰都不會多?想。

池鶴在心裡歎著氣失笑不已,他真是著相了,竟然拿自己和聞度做比較,有什麼好比的呢,他們?原本就?是兩個完全不同?的人。

他微微側頭,飛快地看一眼坐在旁邊的人。

見她暴露在空氣裡的潤白耳廓染上了一抹微紅,他的心情又?忽然放鬆了下來,有種有人和自己一起尷尬,有伴了的感?覺。

車子行駛了將近四十分鐘,才看到路上的指示牌出現“桃源大道?”的字樣,池鶴打轉方向盤駛進這條路,直行過了三個紅綠燈,向左一轉,就?隱約可以看見狀元巷最高的牌坊門頭了。

狀元巷這一帶,舊時住的多?是官宦詩書人家,它叫狀元巷,是因為這裡真的出過狀元,有一座被列為文保單位的狀元故居。

後來戰火紛飛的年代,這裡又?變成軍閥、華僑聚居的地方,原來的瓦屋被推倒,建成很多?小洋樓,祝餘以前聽巷子裡很上年紀的老人講古,說?那會兒這些?小樓如何如何光鮮亮麗,進出的小姐少爺如何氣派,還有小汽車停在門口。

聽上去衣香鬢影,歌舞升平,繁花似錦,完全不像正?麵臨著家國正?風雨飄搖的危機。

再後來,這些?房子隨著□□的倒台,被抄走又?被分給普通人居住,昔日?的少爺小姐和小汽車都不見了,琉璃瓦硬頂和紅磚清水牆在雨打風吹裡變舊變破,再不複往日?榮光。

經?過各種分配和買賣,舊時的烏衣巷陌,變成了尋常百姓家,現在還在這裡的人,已經?很少有是祖輩就?居住於此的了,很多?人家都和祝家差不多?,是解放以後才搬過來的。

有的房子大門緊鎖,主人已經?搬走,或是像池鶴那樣搬去住樓房,或是去了外地甚至國外,房子壞了也沒人管。

不過雙車道?的巷子路麵寬闊,路兩旁老樹綠蔭下光影斑駁,陽光打在牆麵上,愈發襯得洋樓古舊幽靜,午後陽光太曬,巷子裡沒什麼人走動,便仿若化身一條時光隧道?。

“池鶴哥,到了。”祝餘一直側頭看著車窗外麵,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