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歲數這樣大了,總不能隨便找個鄉下人嫁了吧。”

“說的也是,反正肯定落選,倒也不失為一個露臉的法子。”

……

尚書府中,杏花院中的兩位男仆於門房角落處竊竊私語。杏林苑是大少爺陸之瑾的住所,他們從小侍候這位少爺長大,是院中負責打掃的雜役。

陸尚書一共有三位女兒,兩個兒子,其中,有二女一兒都是現在的夫郎所生,第三女是由侍夫所生,至於男仆口中的那位大少爺,則是陸尚書還未考取功名時,與家鄉一男子成親後,所生下的第一個兒子。那一位在侍郎高中狀元那一年,曾短暫待在京中,後在侍郎準備迎娶丞相幼兒,也就是現任夫郎作為平夫時,自請下堂,帶走了他與尚書當時所生下的唯一的兒子。自那以後,尚書再未曾管過。

作為尚書府的奴役,隻有年歲大待得時間足夠長,才知道尚書原來還有一個兒子。其他後來入府的,皆以為她隻有現夫郎所生的這一位而已。

而作為尚書府中唯一的兒郎,從小大少爺陸之瑾極受陸尚書的喜愛,大少爺自小聰慧,長得又好看,要什麼有什麼,簡直被尚書寵進骨子裡。

此次女皇選皇夫,府中有一些消息流傳,聽說尚書要將流落在外的大兒接回,府中所有人皆不以為然。

隻是個不受寵的鄉下長大的兒子,能對大少爺有什麼威脅?恐怕來了不到一兩年,就要將其找個合適的人嫁了。

“此次你母親派人去尋你大哥,方知在他七八歲時,其父就已因病去世。他年幼失父,這些年也不知是怎麼過來的,相比於你,他已吃了太多的苦。你母親說要將他接回來,你竟還與她鬨起了脾氣,你也太不懂事了!”

大少爺陸之瑾的房中,尚書府夫郎沈鈺正在勸誡他唯一的兒子。

他這些年與陸尚書琴瑟和鳴,相敬如賓,唯一的意外就是讓一位侍郎爬了他妻主的床生下一個庶女。現如今,這位侍郎已被他發落到偏院,其女從小被塞去學院讀書,一月隻回來一次,眼不見為淨。

尚書夫郎並不是一個大度的人,特彆在陸尚書的事情上,尤甚。

但他懂進退,知隱忍,背後有有丞相府撐腰,因此,陸尚書一直很敬重他。

這次陸尚書去著人尋大兒子,直到下定主意要將人帶回來,才告知他一聲。他已在數日前發過好大一陣火氣,冷靜下來之後,知道此事他已阻止不了,便順了陸尚書的意。在兒子因此事鬨脾氣時,還來勸慰自己的兒子。

倒也不是真的心%e8%83%b8寬闊,左右不過是個已十八歲待出嫁的老兒郎,連妻主都還沒有選好,屆時來了以後,由他做主隨意選上一個嫁出去,在此之前,就給他一個偏院住著。他這樣兒的,哪裡能與他正值青春年華才十六歲的大兒相比?

到底是少年意氣,陸之瑾生得一副好相貌,隻不過在家中一直受寵,略有些驕縱,此時生起氣來,腮幫子一鼓一鼓,“我這是氣母親將他接回來嗎?難道我真的在乎彆人喊我大少爺還是二少爺?我是在替父親你不值!結果父親你還這樣說我,父親你也太讓我傷心了!”

尚書夫郎聞言笑笑,他保養極好,一張臉白玉光潔,絲毫看不出歲月的痕跡。他十七歲時在尚書狀元及第遊街時對她一見鐘情,嫁給尚書至今已有十八年。他非要嫁她,破壞了他原來的婚姻,才開始那兩年,尚書怎麼對他,鮮有人知,他還不是這樣過來了,還贏得了她的愛重。

他的兒子,委實是天真爛漫,為這一點點小事糾結到不行。

“你就安心在家待著,當務之急,是應該準備好一個月之後入宮之事。待你到時選上皇夫,便是為父最欣慰之事。”尚書夫郎拿起梳子,為兒子綰發,又笑說道:“你不是最喜歡女皇?我記得兩年前,還見過你給她偷偷寫的情詩。”

陸之瑾被鬨了個大紅臉,偷偷寫的情詩被父親發現,那是他此生最尷尬的時刻!

“父親!”陸之瑾嬌嗔道。

尚書夫郎抿唇笑,而後對他說道:“喜歡什麼,就要去爭取,就像你的父親我,如果不爭取,那現在就沒有你,知道了嗎?”

陸之瑾聞言點頭,眉宇間劃過一抹堅定,“父親,我知道的。”

陸之琰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來的這裡,醒來的時候,已經在馬車裡。腦袋裡有著屬於另外一個人的記憶。

這個人也與自己叫同樣的名字,隻不過卻生活在截然不同的世界。這裡是玄國,一個以女子為尊的國度,這裡就如同華國古代社會,隻不過男子與女子的地位恰恰與我國古代相反。

他的記憶中,原主一直生活在小鎮上,他的父親手藝好,在小鎮上開了一個不大不小的麵店,還供他入男學。臨近八歲時,父親染病去世,從此原主便被外祖母接回家中教養。

外祖母一家行商,生活過得極為富裕,從未在物質上短缺過他什麼,給他親人應有的關愛,一直到現在十八歲的年齡。外祖母已準備給他說一門親事,未曾想他的母親竟遣人找上了門來。

母親在京中任大官,官職極高,外祖母認為認祖歸宗更有利於他的親事,便讓他上京。隻不知道什麼情況,陸之琰睡一覺後,醒來代替了他。

陸之琰這兩年睡眠極其不好,已到了不服用藥物就睡不著的地步。隻這一次是自然睡著,沒有想到竟然發生這樣的意外。

馬車前行,陸之琰靠坐在馬車之上。

這是外祖母為他精心準備的馬車,寬敞,柔軟。可儘管如此,陸之琰還是感覺到顛簸。

古代的路,哪裡能與現代的寬敞大道相比。

從家鄉小鎮到京城,坐馬車要十餘天,現在隻過了五天,也就是說,至少還有七八日的路程。

陸之琰倒也沒什麼所謂,現代也好,古代也好,都是一樣的活著,活著就很累,沒有意思。

索性就這樣吧,人生有人幫忙安排,女子為尊的世界還算新奇,走一步算一步,將隨遇而安這個詞展現得淋漓儘致。

“郎君,我們到京城啦!”

陸之琰坐在馬車中昏昏欲睡,耳邊傳來趕馬人熟悉的聲音。

車行數日,終於到了京城。

陸之琰聞言,微微睜開了雙眼。用一隻手撩開布簾,見到城中古香古色,熙熙攘攘穿著古裝的人來來往往,旋即不甚感興趣的將布簾放下,又癱回座椅上,閉上了眼眸。

京城在於其他才剛入京的人眼中,或許是無比繁華,可對於陸之琰來說,比華國上的一個小鎮都不如,也就那樣吧。

沒興趣。

不關心。

坐了那麼久的馬車,就很煩悶,累。

以玄國這樣的交通狀況,以後再也不想出遠門了。

尚書府在城東,城東那個片區基本都住的城內官員,每日有人專程巡邏,治安也最好。

馬車尋路而去,於尚書府門口停下。

與陸之琰一同回去的,還有一輛馬車,是來接陸之琰的人,態度倨傲得很,這一路與陸之琰每天隻說少少的必須的幾句話。當然,陸之琰比他的話更少,他壓根就不說話。

如若那人不是在出發之前,聽過陸之琰與外祖母一家告彆,大約會以為這人是個啞巴。

“郎君,到了。”

車停之後,那人在門口喚到,語氣絲毫不見任何尊重,還催促道:“你快點兒吧,早就與府中遞過消息,知道你今天要來,彆讓大家等急了!”!

第93章

任憑那人在外如何叫囂,陸之琰還是隔了好一會兒才施施然出來。

坐在馬車上,一不小心打了個盹兒,剛醒的時候總是迷迷糊糊的,要許久時間才能醒神。

或許是換了個環境,這裡空氣清新,夜晚萬籟俱寂,隻除了大自然的鳥叫蟲鳴。

陸之琰就發現了,自穿越到玄國後,他的失眠的狀況比往常好了許多,雖不至於恢複成尋常那樣,但是一天兩三個小時沒有什麼問題。

這就夠了。

長期受到失眠困擾,不放過每一個能睡覺的機會。

失眠的痛苦,無人能懂,難以言喻。

陸之琰身上穿的是一襲白袍,都是外祖母父精心為原主準備,外祖母家什麼不多,就銀子最多,陸之琰上京,帶多了東西累贅,直接給了匣子,裡麵有許多的銀票,讓上京後需要什麼買什麼。

陸之琰是搞不懂這裡的貨幣,但打開看著厚厚一大疊,可見身家頗豐。

他出來時,那等候的侍從如同之前那般,依舊是忍不住被晃了神。

就這位公子此般相貌,倒是出人意料,竟比府中的大公子還要出眾。

萬般迷惑。∞思∞兔∞網∞

不過是鄉下村夫生下的兒子,怎會生得如此顛倒眾生?

“快點兒吧!”

那侍從隔半天才見陸之琰將馬車的門簾掀開,本就不是什麼良善的長相,此時看起來更是凶惡,滿臉不耐煩。

“磨磨蹭蹭的,走吧!”

說罷,便率先走在了前麵。

他是尚書夫郎院中的,雖聽尚書的命令,實則是隻聽夫郎的,自然看陸之琰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。

陸之琰不知道這其中的彎彎繞繞,但看見這狹窄的偏門,便知道這家人對他什麼態度。

第一次回家,正門都不給走,顯然,進去了日子也不會好過。

……算了。

人家不歡迎,正好他也沒有進去的欲望。

古代高門大戶規矩多,怎麼看都不是他該待的地方。

“回永州。”

說了來玄國的第一句話。

簾子一放,人又坐了回去。

這就是不想認祖歸宗了。

馬車是外祖母家的,趕馬小廝也是,還有一個從永州帶過來的侍從,是陸之琰的貼身小廝。兩人看著陸家讓公子隻從偏門進去也是氣憤不已,怎麼說也是第一次回來,連個迎接的人都沒有。看起來沒甚誠意。

家主送他們離開時就私下專程說過,將人送到後先不要離開,如果情況不如他們想象中那樣,隨時將少爺接回去。外家是真正疼愛公子,將公子當做一家人,什麼都為他想到。現在看這情況,是一天都等不下去。

那就回永州!

兩個小廝與自家少爺同仇敵愾,一話不說,手上的馬鞭一揚,車子便揚長而去。

留著仍然站在偏門口凶神惡煞的那侍從看傻了眼。

什麼情況?

都到家門口了,怎,怎麼走了……?

這位爺行事,怎的如此莫測?

將人安全帶回來可是尚書大人指派給他的任務,容不得半點閃失,傻眼之後,反應過來趕忙讓人駕著馬車去追。可就差了那麼一點兒時間,車影子都不見,如何也是追不著了。

……

“什麼?駕車走了?!”

尚書府內,尚書夫郎雙目圓睜,以一種仿佛聽見天大的奇事不可思議的語調,反問道。